净土选集传记
发布时间:2019-10-07 09:47:39作者:金刚经注音网 蕅益大师净土选集传记
‘亡室端氏,年十七,适某家。即与某同志茹素。好惠施,无私积。不喜珍饰绮服。不恚骂给侍人。孝事翁姑,恐不逮。知不生育,遂买妾事某。专心持珠念佛,一载有余。病笃,请姑同声念佛。欲辞去,姑高唤令住;俟胞弟端尚卿相会。乃延至次日,与弟诀别,声如男子。剧谈礼、义、孝友、大节,半日不倦。至暮,复请姑助念佛。三日不沾饮食,不发余言。以崇祯癸未,八月二十九日,吉祥而逝。某父因此感发,越七日,坐逝。次年秋,某母复秉归戒而终。适闻观经疏钞谓:临终十念成就,亦得往生。未审亡室获往生耶?’
蕅益道人闻而叹曰:甚矣!心力不可思议,佛力不可思议,夙世善根、信根不可思议也!鹦鹉鹤鸽犹得往生,谓念佛人不得往生,可乎?吾辈生于末世,既无天眼,又无宿命智通,佛语不信,更信何语?苟于佛语谛信无疑,则娑婆何啻旅邸,净土何啻家乡。独怪夫聪明伶俐衲子,曾女流之弗若,深可悲耳!予少年猛志参究,视佛祖果位,犹掇之。冀欲以此,报父母不报之恩。中岁多病,今乃一意西驰。而散心弘法,计功定位,仅堪下品下生。每一念及法界父母,不禁血泪交流!反不如端氏女,先享莲宫之乐;且拔其舅、姑,同出苦轮,成出世大孝。居士但求之己,若不疑己心即是佛心,即更不疑佛语。若于佛语不疑,即于善女之生净土,亦不疑矣。嗟乎!此事絜之家事,此语絜之亲语;而得生、不得生之疑,尚征于予乃信。后之读斯记者,可不速谛信自心,如端氏女之操往生左券于不忒哉!
武林万安云禅师往生传
吉祥寺万安禅师,讳大云。杭仁和郭氏子。弟妇吴氏,完节苦修。师因感发,往永庆寺出家,受具于云栖。居北郊,笃志净业。相依者众。湛然源静主,钦其素履,舍庵为十方院。师按此地,古有吉祥寺,率诸善友,力复旧观。不数年,佛宇僧寮,灿然毕备。共住规约,一秉云栖。往来禅侣,接待殷勤。不营田产,不置柴山。百一所需,悉任外缘,弗涉邪命。痛革时弊,力追古风。丛席稍成,示微疾,即绝饮食,减语言,专修净业,凡阅一月。妇并女曹省视之,诃曰:‘弥陀不念,念我何为?’临终,语上足智经曰:‘为我洒扫,佛来迎矣。’扶身趺坐,念佛而逝。世寿五十九。僧腊十一夏。妇大法,弟妇大海,男智首,女智音,甥女智真,并出家修道云。
吴兴智福优婆夷往生传 并赞
优婆夷智福,姑苏卢氏子。适新安程季清。季清笃信佛法。流寓吴兴,力营福业。卢尽内政以助之,弗倦。好惠施,无私积,心言皆直。谨身节用。不喜御珍饰奇服。不恚詈给侍人。茹素、持珠,同课佛名二三万。视世间法如嚼蜡。
壬申,年三十九,婴笃疾,急请古德法师受归戒,咨净土法要,乃一意西驰。遇痛苦,惟勤称佛号。季清为读华严大经,至遍参知识处,一一解说,亦一一领会。复策之曰:百劫千生,在此一时;努力直往,勿犹豫也。于是励声呼佛者,半月。见二高僧,次第来。转加精勤,彻夜猛念。厥母欲泣,厥女慰,俱遣之云:无乱我心。次日辰时,亲见化佛莲华,遂觉精神恬适,目色鲜明,急索香水沐浴,西向叉手,连声念佛,吉祥而逝。则十一月初八日正午时也。日暮,遍身冷,顶门犹热。
赞曰:哀哉三界,爱欲为根;根株不拔,奚望西生!莲华国土,永离尘情;此缘能断,彼质斯成。勇矣智福,女中之英!快逢胜友,皆由宿因。一日一夜,净念功殷。华台接引,眼识分明。子母恩爱,枯木寒冰。吉祥善逝,长辞苦轮。我悲含识,缠使所婴,恋此幻世,旷劫迷真。谬图出要,罔知胜津。计取空果,违妙净因。谁能正信,阔步高登。我今随喜,愿共群灵,顿除疑网,证入玄门!
诵帚师往生传
师讳宏思,一字如是,晋江溜粤人。族姓陈。髫年入郡之开元寺,礼湛然精舍肖满全公为师。薙发后,喜诗文,不理钱谷。气节昂然。缁素咸敬惮之。
年二十七,忽发出世心,盟月台心默师及惺谷何居士,为生死交。朝夕参究大事,忘形破格。风雨寒暑,弗替也。
时温陵佛法久荒,闻熏乏种;师独与惺谷鼓舞数人,谒博山无异禅师,受具戒。苦参无字,胁不著席者三年。异师愍其勤,恐致病,说调琴喻劝之。稍稍宴息,终不解衣。师志远大,纵有省悟,不自足;亦不轻举似人。同辈视师若木讷,师固是非了了,洞如秦镜矣。
离博山、游浙直,习教观于幽溪。鉴末世暗证之失,遵永明角虎之训,遂神栖安泰;期以万善同归。迨惺谷薙草,师以受惺谷教益最深,欲推为先腊。且博山受戒不如法,遂舍前所授;礼季贤师为和尚,觉源、新伊、二法师为阿阇梨,次惺谷、进比丘戒,兼进菩萨大戒。结夏,听予律要。
次年,惺谷师西逝。师以全公年迈,归侍。创八关社,接引居士。从此温陵缁素,始知有如来正戒。师自视欿然,惟明师良友是念。
越五载,复逃江外,踏冰雪寻予九子峰顶。未几,全公变,厥孙泣挽回泉。乃订予续至紫云,作掩关计。逮予践约,未及一载,师遂示疾。召予助其念佛,命侍者除发浴身;浴毕、端坐,举手而逝。正念分明,神清气定。越二时,顶显尚暖。托质莲蕊,无疑也。
师生平自奉甚约,破衫、补履,数十年如一日。予尝笑谓之曰:‘舜视弃天下犹弃敝屣,师弃敝屣犹天下也。’师愀然曰:‘某非故作悭态;愧薄德,不堪消受檀信耳!’甘淡薄,忍疲劳,精勤禅诵。夜寐夙兴,虽剧病临危,亦不懈废。诚有古人风!至于亲信师友,受恶辣钳锤,如饮甘露;于古人中,亦不多得。假以数年,近可匹休异岩,远可追踪断崖。惜乎生年仅五十,戒腊甫十夏。自度固已有余,利他功未及半。痛哉!与士夫往复,必随其病渴,饮以苦口。师待者录成帙,予戏题为老婆禅。便有偈颂诗咏数十首,未示疾前一月,忽焚之。尝取律中一偈,铭诸座右。偈曰:
名誉及利养,愚人所爱乐;能损害善法,
如剑斩人头。(案此偈出根本说一切有部律)。
师未尝不与乡绅贤达交,而心固觑破如此也。犹忆其咏菊绝句云:
篱菊数茎随上下,无心整理任他黄;
后先不与时花竞,自吐霜中一段香。
此可窥其概矣!
师自谓神根稍钝,晚称诵帚道人。志在掩关专修净业,又号藏六比丘。其道昉一讳,则异师所命也。按紫云开士传,已得八十人;今当续称第八十一云。
妙圆尊者往生传 并赞
尊者妙圆,讳如会。燕都谭氏子。世袭万户侯。幼茹素。三十九岁出家。誓行头陀,胁不著席。前后共然六指,烧顶炼臂无算。初至南方,唯事苦行。牛头住持、激以究理。大为感发,一心念佛。遂得豁忘身世,而不自称悟。见一切缁素,不作寒温语。单己独行。不畜余长,夏弃冬衣,冬尽舍夏。天下名山,历览殆遍。心慈而色厉。凡开示人,必猛厉恳切,不顺庸情。
丙戍,晤尊者于石城之隈,次同往济生庵,盘桓数日。公喜予朴实,予敬公戒德、禅定,每行坐,必推让之。
戊子秋,过淮安清江浦,众见其仪容不凡,留供养。未几,以一衲赠万德庵主人,且嘱之曰:‘吾不久将去,特一事相托。’主人曰:‘和尚方来,何遽言去?’答曰:‘西方去耳!可以遗身付江流中,普与鱼虫结净土缘。’主人辞不敢。尊者曰:‘若然,荼毗后,以骨和面粉,为我结缘,何以?’主人曰:‘可。’因命办大烛、好香。众莫测其意。至十月十九夜,四鼓,忽呼主人曰:‘为我大开各门,烧香点烛。’主人点烛竟,寂然坐逝。四方皆闻异香,争来礼拜供养。遵命茶毗,作饵乐与江中。世寿七十有一,僧腊三十二年。
尊者曩在水草庵,谓刘道征曰:‘一心念佛,专求上品上生;便是向上第一义谛。汝辈若不肯信,试看我将来得生净土,便当知也。’噫!今果然矣!赞曰:
净土横超,圆顿希有!佛祖赞扬,异音同口。生盲罔知,犹将别扣。妄拟融通,终成尘垢。唯我妙公,作师子吼!一句弥陀,博施约守。末后光明,机缘非偶。稽首同归,誓弗敢后!
莲居庵新法师往生传
法师讳大真,号新伊。武林东城周氏子也。父某,母刘氏。师在襁褓,即能合掌念南无佛陀。逮就外傅,不伍群儿。聚沙画地为佛塔,或趺坐观鼻。
九岁,父母议聘华氏女,师泣辞。诣莲居绍师受皈戒,遂依座下。绍师督课甚严,师根性稍钝,屡受恶辣钳锤,坚无懈退。
年十五,薙发为沙弥。二十,入云栖受具戒。是夕,梦著僧伽梨,登高座,演般若。征其实得无作戒也。是故与师同时宏戒演法者虽多,而童真入道,必推师为第一。
服习绍师所演教法,人一己百,人十己千,夜以继日。慈恩、台岳宗旨,每多游刃。而心益虚,志益勇。无论先贤著述,即生在师后,如惺谷寿之禅,归一筹、及管正见之教,不肖旭之律,璧如镐之儒,皆取诸人以为善;如大海不拒众流也。
师父母春秋高,先后礼绍师出家,异庐而居。父名方舟沙门,母名顺修庵主。师就养无方,数十年如一日。与绍师同称至孝。有古陈尊宿风。故护法者额其室曰,‘睦堂’焉。
绍师去世,师治后事毕,感违缘,飘然远举。桐庐觉源法师延之,往依焉。与木石居,与鹿豕游,无复人世间想。既易寒暑,檀护书币迎归,重主莲居,力宏绍师之道。著唯识合响,兼授金刚宝戒,复建大悲坛,严课事理二忏,而教观始并举矣。
年七十一,遍嘱及门士,传持教观。自择窣睹波地。新秋,示微疾,自恣后三日,趺坐凭几,再申遗教;并集居士弟子,嘱以护持正法。越七日,沐浴更衣,就寝,复起,命取座置榻前,跏趺其上,手持数珠,与众同称弥陀佛号。顷之,声息俱寂,鼻垂玉□过尺许。踰时,顶相犹热。是为庚寅年,七月二十五日午时。法腊五十有三。
先是,优婆塞周氏,梦天乐迎师西逝,急偕戚属数人来受皈戒。庵主道声,预以元日,梦师坐莲台上。师之往生净土,夫何疑哉!赞曰:
昔佛以正法眼藏,付大迦叶;迦叶于佛灭后,首集千阿罗汉,结集三藏。故知传佛心印者,必须三学并宏,性相兼彻。即如达摩以楞伽印心,六祖必登坛受具,余可知也。至于华严、大集、宝积、法华、诸大乘经,无不弘赞净土;马鸣、龙树、诸大祖师,无不神栖极乐;岂止莲宗十祖而已!师祖云栖、父绍觉;教以澡神,律以涤爱;勤修五悔,遍学三宗。无怪乎印坏文成,如入三昧也!彼鼠唧鸟空,惯为大言以欺佛者,闻师之风,亦可以少愧矣!